港地下樂隊 搶攻內地

「個時我認為香港樂壇已經夠壞了，所以賺兩蚊和賺一蚊嘅分別真係唔大。」紅線音樂的創辦人Gary說。Gary五年前創辦紅線音樂，靠獨立樂隊的現場演出作為主要收入來源，現時旗下共有五隊樂隊，其中去年Supper Moment的一曲「無盡」唱到街知巷聞，Chochukmo成為品味指標。當大眾開始厭倦主流的情情愛愛K歌，為耳朵尋找更好的音樂之際，不少地下樂隊卻轉移陣地，紛紛北上，難道在這時代，人民幣才是真正出路？

記者：趙雅婷　編輯：鄭秋玲

北上唱粵語歌 有賺有蝕

談及中港兩地的音樂市場，作為生意人的Gary竟說市場並非首要考慮因素，「邊個都冇諗到My Little Airport在內地巡演的門票能叫價二百幾蚊，咁地道嘅粵語歌係以普通話為主嘅內地市場竟然係灸手可熱。」現在是網絡的年代，不論大小音樂人的曝光率變得均等，誰都可以宣傳自己。「香港某啲大型唱片公司依然以舊的模式運作，但市場每日都轉變。」在這只需按幾個鍵便能享受音樂的年代，樂隊現場全情投入的演出也許更值得聽眾付出真金白銀，「或者就是試過很多失敗的方法，餘下嘅就可能是成功的。」

「坦白講，呢次內地巡演我地係蝕錢 。」剛結束內地七站（武漢、長沙、廣州、珠海、深圳、惠州、台灣）巡演的本地重型樂隊逆流，2011年成軍，今年三月推出首張專輯《續世 ‧ 說》，六月便立即開始內地巡演。「一張門票六、七十元 ，但係我地五個人嘅食宿、交通、場地租用等等，收入係唔會夠畀。」自己掏荷包的事為何還要做？「香港太舒服了，來來去去都是幾個演出場地，去看的人都差不多。但去過內地巡演，或者其他唔同嘅地方，就會知道自己有咩不足。」鼓手SaNn說。內地巡演在他們眼中是個播種的過程，把自己的音樂成品帶到不同地方，只為分享。

漂流內地 為樂迷而歌 為知己而唱

內地巡演要在短時間內走不同城市，很多時候一結束演出，便要登上火車往下一站，舟車勞頓又要再上台。「台下嘅觀眾唔會知道你啱喺火車落來，剩係會知道我買左飛，就係黎睇表演的。有啲樂迷會搭十幾個鐘火車，只為睇個幾鐘嘅表演。」或許是內地樂迷的單純、對音樂的渴求，讓逆流有了不一樣的體會。

「同四年前一樣，佢地處於一個十分Hungry嘅階段，就似一個人不斷將新嘅事物放入袋中，但事實上並冇好好消化。」今年已完成第二次內地巡演的樂隊Chochukmo主音Jan打了一個奇怪的比喻，然而對他們來說，內地是個非常神奇的地方。「有啲音樂節旁邊會有牛經過，舞台設施又好簡陋，又有啲質素可以媲美外國嘅演出，個場演出觀眾嘅手由表演開始就冇放低過。」鼓手Kit說，「內地係呢方面投資不少，所以近年出現大大小小嘅音樂，觀眾有咩就睇咩，是個十分好的現象。」

內地政府大力發展文化藝術，為地下樂隊帶來不少機會，然而最讓樂隊驚喜的，不是收入，不是觀眾的投入，而是傳媒的尊重。「香港嘅媒隊對樂隊嘅關注係娛樂話題係同邊個明星合作、有咩花邊新聞，但係真正關注音樂嘅冇幾多。」Chochukmo的結他手Mike說。參加不少內地音樂比賽的逆流亦指出內地音樂比賽的專業程度非香港娛樂圈能及，「係比賽時，評判能講出我們曲目嘅編曲、歌詞意境，佢地對創作嘅尊重令我地很高興。」

在內地賺的錢不多，卻得到不少舞台經驗，也得到一群真心欣賞創作的樂迷，向來認為「No Music No Life」的小記也不免陳腔濫調：為什麼仍堅持下去？

「上班工作先係堅持，如果你男朋友問，點解我地仲要堅持落去？鐘意啊！鐘意就做，唔係堅持，如果要我起身返工先係堅持。」Chochukmo的studio這刻充滿歡笑。也許到了某一天，能真的做到像Gary所言：音樂就是音樂，不應分香港內地甚至外國市場，我們堅持的是對音樂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