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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聞

身兼父職的設計師Jeffrey Yeung: 以「小誌」表達自我回應社會

Jeffrey Yeung配戴黑色口罩、黑色鴨嘴帽,再配上掛在帽子上的透明眼鏡,還有左手前臂上的紋身,正是一般人眼中的「型格」的設計師形象。衣着冷酷的他,說起話來卻是個離不開自己妻兒的溫暖。身兼工作和父職的他,一向喜愛進行小誌及拼貼製作,從2014年起,他才正式開始創作「小誌」至今。在2019年反修例示威愈演愈烈之際,Jeffrey亦有把社運元素加入其作品之中,但他並無意在作品中加入任何本土或社運的寓意,反而認為小誌只是記錄生活的一部分、更是表達自我的渠道。

現年 32 歲的 Jeffrey Yeung 正職是平面設計師,以小誌和拼貼作主要創作媒介,曾自資印刷羊壹和《長州手札》等作品。特意加入香港元素,他認為只要他誠實地表達自己,作品自會帶有香港的痕跡。

在機緣巧合下接觸「小誌」 因自由而迷上

「小誌」是「書」的雛型,以拼貼、繪畫、寫作、攝影、剪裁等方式組成,內容和形式不受限制,人們可自由發揮創作及想像力。Jeffrey初次接觸小誌至今已十年有多,他回想起2010年曾往英國做大學交流生,於當地的美術商店(art stores)内看到一些「one pound arts」,即一英鎊一本書,「那時候我心想:原來這個世界有人做這麽醜的東西?很醜的東西也能放著賣錢?」於是他出於好奇心,便買下這本「醜陋的書」,亦自此開始了收集奇怪小書的習慣。

Jeffrey指,書和小誌皆為是出版物,惟小誌不需經政府審查,也不需要廣告或出版社支撐也能獨立成事。小誌的形式不拘,以文字、照片或插圖方式製作即可,而這一點正是小誌吸引Jeffrey的地方,「小誌沒有規矩,很多變,是一個很自由的領域。」

記錄生活細碎片段 《長洲手札》最爲深刻

藝術創作者往往希望透過作品傳達某些訊息,但對Jeffrey而言,他的創作是隨意的。他常言道,自己的作品創作是「很random(隨意)」:翻開雜誌、撕頁、剪下圖片、拼凑圖片、貼合在小誌上。Jeffrey的作品題材大多圍繞個人生活,他直言,一開始以隨心的態度設計小誌,而內容也較為凌亂。不過,Jeffrey卻視這些剪報為珍而重之的生活片段,皆因它們充滿啓發性和故事性。也許對於其他人而言,這些剪報祇是微不足道的細節,但只要有人看到他的小誌後,覺得內容發人深省及引人發笑,就會爲他帶來滿足感。Jeffrey在大約七年的創作小誌過程中,從不故意賦予作品一個明確的訊息和故事,「它(作品)在一個很random(意即隨意)的狀態下出現,那就讓它繼續random吧。我的小誌從頭到尾都不是為讀者而生。」

《長洲手札》記錄了Jeffrey人生中最為重要的轉捩點,整個創作歷時兩年,是他花費時間較長的小誌作品。與其他小誌作品不同的是,《長洲手札》非因隨意而生,而是Jeffrey花心思記錄生活點滴,然後進行創作的一本小誌。當時他正值人生轉變期,「由未婚變結婚,由市區轉到島上生活,當中的過渡很有趣。」Jeffrey欣慰地說道。故此,他創作了四本記錄自己與太太新婚並搬到長洲居住過程的生活小誌。

一套四本的《長洲手札》是 Jeffrey Yeung 最印象深刻的小誌作品,以插圖、簡短文字和照片記錄關於他與妻子在長洲生活的日常小事,包括愛吃的早餐,看見的貨輪,妻子懷孕時他的心情感受等等。 ( 圖片取自受訪者 Instagram @yeungstudio)

沒有刻意加入本土元素 只帶著身上的城市痕跡創作

從Jeffrey創作《長洲手札》、到製作含有社會運動元素的拼貼作品,不難令人聯想到,Jeffrey的作品是以「香港製作」為主題。不過,他表示,並非刻意於作品中加入本土元素。Jeffrey認爲,,近年香港社會受政治運動影響,有些人希望抓住「香港人」的身份,而這種意識也滲透至藝術創作中,故許多創作者都高舉「香港製作」的旗號。但對Jeffrey而言,自身不會打著「本土創作」的賣點,「我們的存在、説話的方式、中英夾雜、寫的或畫的東西,其實已有很獨特的氣息。」皆因他生於斯,長於斯,他的創作作品固然具有香港的獨特元素,「只要你誠實地與這個社會共生,誠實地表達自己,無論如何你也會帶有這個城市的痕跡。」故此,他不會再過分強調「香港製作」的文化符號。

Jeffrey Yeung 製作這份報紙的時候,正是去年區議會選舉黃營大勝之時。
當時報紙的排版設計經已完成,但 Jeffrey 認爲此事值得記錄,故手寫了一小段文字於上,「否則這件事其實值半版紙!」
Jeffrey Yeung 的作品並沒有特意加入香港元素,他認為只要他誠實地表達自己,作品自會帶有香港的痕跡。

甘為香港發聲 惟怕影響子女

當「佔領行動」和「反修例運動」在香港發生之時,Jeffery在作品中注入社運元素。他認為,作為一位創作者,有責任回應社會大事,「我云云的創作中,必定有一個組件要關於社會運動,希望它可以影響更多人。」

Jeffrey清楚認識到,在《港區國安法》實施後,香港有不少創作者憂慮創作自由遭受鉗制。惟他表示,《國安法》對他的影響不大,皆因他的作品遠不至於受到打壓或觸犯法律的程度。」Jeffrey坦言,他最大的創作束縛不是來自國安法,而是來自對兒女的保護。

於2014年畢業的Jeffrey,最初未有太大的家庭負擔,因此可以無拘無束地進行創作。相比於過去那種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生活方式,現時需要養育一對子女的他,肩上多了份責任感,在創作上也不免多了一些避忌。「我怕影響家人,現在比當年的科技更發達,監控亦更嚴密,我怕家人會被起底,這些憂慮是以前沒有的。」在反修例示威初期,Jeffrey也曾帶同子女參加遊行,及自資印刷了一本與社運有關的小誌在遊行時派發。起初他認為這無太大問題,但隨着社交網絡傳播其小誌內容,他亦開始擔心子女的安全,「本來這本書的封面印有小孩的樣子,但與太太討論後,便把孩子的容貌遮蓋了。」Jeffrey邊說邊翻開印有子女照片的小誌,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我擔心萬一有些人突然記起這件事,定會找到我的家人。」 發佈小誌後,許多網民於他的社交平台留言,攻擊他「毫無人性」、「畜牲都不如」,當刻他便察覺到在無形中有一群人已滲入自己家庭的空間,這也令他更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的子女。

「絕處栽花」是 Jeffrey Yeung 為年輕前線記者出版的文集而做的插圖,這亦是他深刻的作品之一。他形容,在脆弱的花朵中
卻長出一隻强而有力的手,帶給人盼望的覺。 ( 圖片取自受訪者
Instagram @yeungstudio)

《San Po Yan Magazine 新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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