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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消失的街頭藝術 街舞圈另覓方式生存

街舞,顧名思義是舞者在街道上跳的舞。作為一種帶有自由個性和反叛精神的街頭文化,舞者隨着音樂節拍舞動,以全身的活力帶來熱情澎湃的感覺。特別是在人來人往的香港街頭,舞者無視街上目光,表現了勇氣和自信。疫情一年,「街頭聚集」成為了禁忌詞,舞者只能將夢想移師到室內實踐,失去觀眾的街舞表演,難免扭曲了街舞精神。面對疫情打擊,「自由」和「反叛」的香港街舞圈也沒有因此停止,只是換個方式繼續生存。

記者:容倩文、何嘉龍

疫下舞者「無街可跳」 室內跳舞失意義

舞者龜仔跳了約3年街舞,他指疫情前,奧運站和觀塘海濱為跳舞熱門地點,又指出,不止街舞,甚麼類型的舞種也有。他回想當時,由於那裡是公眾場所,曾遇到不少人投訴正在跳舞的舞者,又笑言「幸好自己未試過被人趕」。疫情後,龜仔只好留在室內跳舞,例如會在大學,或者在工廈內的練舞室跳舞。他表示,室內和街上跳舞的最大分別是環境。「在練舞室內有冷氣、有鏡、有木地板,一定會比在街上舒服。」然而,他指練舞室始終是私人營業場所。「我要先訂場,練舞室又有限時,如果心血來潮想跳舞或想跳久一點,練舞室比較難做到,不過在街上跳多久都可以。」

在街上還是室外跳舞較好?龜仔毫不猶豫地答:「一定選擇在街上跳舞。跳舞就是想讓人看見,亦是一項對着觀眾的表演。」他認為,對着觀眾跳舞,除了讓觀眾知道甚麼是街舞,亦能向觀眾傳遞街舞獨有的意義。他解釋:「大部分香港人都害羞,害怕被批評,因此較傾向在私人地方跳舞。」他續指,當自己嘗試過在街上跳舞,就會明白不需要太介意別人的目光,亦都愛上街舞。

龜仔認為疫情下街舞公開活動減少,很多人都選擇私底下跳舞,難以擴闊街舞圈。
龜仔(左)形容街舞對他的意義:比起「為生活而跳舞」,「為跳舞而生活」更貼近自己。(受訪者提供照片)

練舞做足防疫措施 認為比「食飯搭地鐵」安全

去年11月,因有跳舞場所未有遵守防疫規則,引起第四波爆發,跳舞群組更成為本港疫情中最大感染群組。「跳舞群組」出現後,難免會有人認為跳舞是令疫情惡化的活動。對此,龜仔表示不應將群組感染原因歸咎於跳舞這種行為。他解釋,街舞圈內很多活動都做足衛生措施,又以自己於練舞時作例子,「戴口罩和探熱是必須,而且每跳一會兒就消毒一次。練舞室地下亦貼有膠紙,將舞者分隔開1.5米。」他續指,戴口罩跳舞必定會辛苦,但已經習慣,而且大家都會對疫情有危機感,所以會自覺盡量做好防疫。

去年第四波爆發後,政府刊憲出租聚集場地需關閉,當中包括練舞室,此舉又再扼殺了舞者的生存空間。全職舞蹈員Rain Chan接觸街舞圈逾10年,同為舞蹈老師,他對當時政府巡查或關閉練舞室作為防疫措施感到不公平。他認為,政府實行的防疫措施下受影響都是小本經營的商家,例如派對房間、茶餐廳等。他反問政府:「難道商場、地鐵等大型聚集不危險嗎?」他續指,政府的防疫措施不切實際,不理解政府認為除口罩食飯可以,戴口罩跳舞又不可以。對於「跳舞群組」會否令香港人對跳舞活動失去信心,他認為,香港人的生活態度下形成的風氣,令他們普遍都遵守政府給予的防疫措施。「香港人會覺得跑步、上班沒有問題,但多人跳舞又會感到危險,香港人本身對自己就沒有信心。」

Rain Chan(左二)認為疫情下政府對街舞圈的資助不足,形容只是「象徵式」,難以刺激行業發展。(受訪者提供照片)

街舞表演取消損收入 舞者各有方式生存

街舞圈的收入本來就不固定,主要來自教街舞班、統籌舞蹈表演和排舞。疫情下自然令很多街舞表演都要取消。龜仔表示,疫情前有很多街舞表演都是來自大學活動,當大學沒有舉行表演活動,現在也沒有太多街舞表演,就算有表演都是以線上形式舉行,失去了觀眾買票的收入。另外,沒有街舞表演也令別人找他排舞的收入減少。Rain Chan亦表示:「2020下半年至2021頭半年基本上沒有表演機會,疫情下自己少了接近50堂課教,亦失去很多出國機會,例如參與台灣藝術節演出。」

疫情亦令街舞圈的舞者暫時放下夢想,先做其他工作。Rain Chan表示,身邊有朋友轉教瑜珈,甚至進修其他舞種。龜仔亦得知有舞者本來有救生員作為兼職,但泳池關閉,結果兩者都不能為他帶來收入,只好先做網上餐飲平台的外賣員。雖然疫情暫時打擊了部分舞者的收入,但他們也強調只有很少舞者會因為疫情而放棄街舞圈,即使以上也只是個別例子。他們又樂觀地指出,疫情也會為街舞圈發展另一個生存空間。

龜仔舉例指,疫情令很多舞者不能在街上跳舞,令私人地方跳舞的需求增加。於是多了很多人湊錢在工廈等地租一個小型「私竇」。「裝修後,收一點入場費,就讓有需要的舞者自己去跳舞。」他解釋,以前街舞圈都會覺得開設練習室一定要是大型,疫情就令這種觀念有改變。Rain Chan也指,現在教舞可以利用社交網絡宣傳,有人想學才租場地,甚至在屋邨樓下教,就算沒有人學也不用付出租場地的成本。「香港人本身很有靈活性,總有地方可以生存,街舞圈亦然。」

《San Po Yan Magazine 新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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