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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聞

雜耍改變人生 挑戰迎來突破——專訪女性雜耍表演者阿魚

「我叫阿魚,一條魚的魚。」短頭髮、黑框眼鏡、身穿運動服的阿魚看上去和一般人無異,毫不起眼;她鮮少與人對望,說話時總是喜歡擺弄自己雙手。害羞的阿魚是一名雜耍表演者,在示範各種雜耍技術時卻與平時判若兩人。她的身體配合富節奏感的音樂,輕輕一動,手上的道具就一下了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她表演時兩眼全神貫注,而且表現得很自信。

阿魚示範雜耍技術時,神情專注,表現自信。

「裸辭」學雜耍 入行處處碰壁

今年27歲的阿魚,是「香港雜耍之家」旗下一名雜耍表演者。她當年完成副學士課程後,曾在社福機構擔任文職工作,而這種每日如是的「朝九晚八」式工作,也使小魚感到生活沉悶。於是,她鼓起勇氣,毅然辭職並決意另覓出路,報讀在中學讀書時已感興趣的小丑表演課程。阿魚憶述,當時香港的雜耍表演屬萌芽階段,業內從業者多以兼職身份進行表演,且表演人數不多,更使雜耍表演行業不受大家關注。此外,入行人士以男性為主,大多數女性從業者則不會視雜耍為職業,還有更多的人往往因為要花許多時間排練才能成爲職業表演者而卻步。她笑言,「當年『裸辭』未有想過退路,只希望辭職後投入更多時間練習雜耍。現在回想,我也覺得自己很勇敢。」

然而,阿魚的選擇並未得到家人認可,「他們(家人)覺得,我作為女孩子,總是要背着一大袋表演道具到處進行表演。(家人)覺得這份工作很辛苦、不穩定。」阿魚坦言,本地女性雜耍表演者被同行堪稱「稀有」。尤其在練習期間,女性雜耍表演者需比男性付出更多努力,「長時間的雜耍練習,需要用到體力支撐。同樣的技巧,卻因男女在力量上有差距,而我也要多付出時間(進行練習)。」但阿魚認為,女性雜耍表演者表演時的動作美觀而柔和,非男性可比。

入行初期,個性害羞的阿魚因未能積攢人脈,故此很多演出和開班授教的機會都輪不到她,導致收入大減。生活頓時變得拮据的阿魚,唯有一邊在外面做兼職,一邊擠出時間進行雜耍練習。「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一場短短二十分鐘的演出,阿魚把每個動作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是舞台背後,阿魚揮灑汗水,硬着頭皮把短短數秒的雜耍動作,練上千萬遍,被道具碰傷、劃傷亦成為家常便飯。

阿魚(左三)和雜耍組合SMILEYS成員。

阿魚和同期的幾位學員完成表演課程後,一同組成雜耍組合「SMILEYS」。成員們的性格內向,且不擅言辭。當時各人的雜耍技術也有高低之別,在舞台設計和排練時,需要整個團隊一起摸索磨合。阿魚和J.Lok成為表演拍檔,已踏入第六個年頭,兩人多次同台演出,也使彼此的關係從互不相識的陌路人變為默契十足的合作伙伴。談及對對方的印象,J.Lok指阿魚是一個會主動發問、積極努力練習的表演者。阿魚在旁插話,「他想說我好學,是個好學生。」J.Lok點頭認同,兩人相視而笑。

阿魚和拍檔J.Lok已合作六年,二人性格都較為內斂,但隨合作時間增長,默契有增無減。

小丑釋放自我 從練習中不斷突破

臉上塗滿鮮艷厚重的油彩、身穿佈滿問號的小丑服飾、踩高蹺、拋道具,這是阿魚作為「小丑YY」時的「拿手好戲」。從畫上妝容的一刻起,站在人們面前的不再是性格腼腆的阿魚,而是「懶醒(自作聰明)又論盡(笨手笨腳)」的「小丑YY」。「小丑YY」的存在,使原本的阿魚暫時卸下「害羞盔甲」,把雜技和歡樂帶給每位觀眾。阿魚哼唱起梅艷芳的《壞女孩》,「『Why Why Tell Me Why?』好像這句歌詞般,YY代表保持好奇心,經常問為甚麼。」她觀察到,小孩子總對世界萬物有無窮無盡的好奇,什麼都會問,反而大人往往已失去了好奇精神,YY的存在總提醒她永遠保持好奇,這樣才不會對身邊發生的事物感到麻木。

小丑YY是由阿魚親自設計,小丑服上的問號代表YY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小丑。

偶爾表演場地沒有化妝間,阿魚便會在家中完成小丑妝容、穿上小丑服後出發到表演場地。阿魚臉紅道,「以小丑妝容走在街上引人注目,但一般都聽到別人誇我可愛、有趣。」有次,阿魚的爸爸看到她妝後模樣,也露出笑容,還主動和她合照。說畢,她害羞地笑,「能帶給人歡樂,很有成就感。」

在阿魚眼中,雜耍結合運動與藝術,一方面雜耍要求表演者運用身體不同部位的肌肉,另一方面需從表演中呈現「美感」、運用音樂配合連串表演,是一門學問。雜耍亦是一種態度——對事情充滿堅持、持恆的態度。她以練習直立鈴為例,「一開始覺得動作很難,自己應該做不到;後來(我)堅持練習,發現自己原來能夠做到。雖然(我)不斷跌道具、再不斷拾起道具的過程很磨練意志,但每次的成功對我而言都是一次突破。」

兼顧育兒和雜耍 雜耍人生未完待續

去年,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立即暫停雜耍訓練和工作,靜心待產並成功產下男嬰。時隔一年,她再次拾起道具進行抛擲練習,馬上感覺到自己的雜耍技術已大不如前,加上育兒期間曾手部受傷,使她難以再做以往得心應手的雜耍動作,阿魚直言,現在「變得困難了」,而且不得不承認,現在已較難應付雜耍表演,一方面是因爲她的育兒時間已佔用了大部分練習時間,二來她缺乏對重拾表演的信心。

照顧孩子現已成為阿魚的首要工作,但她偶爾也會在各區中小學或社區中心擔任雜耍興趣班導師。過去的阿魚會瑟縮人海之中,甚至害怕擔任雜耍班導師,「我很害怕要說很多話,更不懂得將技術拆解為不同的步驟教授他人。」不過,阿魚現在則認為,雜耍為她帶來了很多改變,而成為雜耍班導師,更讓她學會如何表達自己,不論說話技巧,還是與人溝通交流都有所進步,「能將(雜耍)技術分享予別人是一件開心的事」,阿魚這樣説。

阿魚認為將技術分享給別人是件開心的事。

阿魚的兒子今年已一歲半了,她也希望能能一直陪伴他成長,但同時也更希望能再次重返雜耍舞台,向觀衆展示其雜耍技藝。雖然照顧家庭和練習雜耍之間存在時間衝突,惟阿魚直言「從未想過放棄雜耍。」她甚至希望,能練習其它新穎雜耍技術,特別是手杖的動作設計和旋轉變化。她還期待等兒子長大後,可以向兒子傳授一些雜耍技巧,並培養兒子的肢體協調能力。

《San Po Yan Magazine 新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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